【打开日本看日本】你可能不知道的北海道

　日期:2015-05-04 09:13:52　阅读:　来源:南方周末

　　导语：北海道的樱花只在函馆能见到，5月份了，关山樱续着樱花季的尾声。作为日本第一个西洋式建筑，北海道的五稜郭可谓兴建也因美国，摧毁也因美国。五稜郭之战涌现一位真正的武士，他在动漫造型里被称为“薄樱鬼”，他是土方岁三，如樱花般绚烂而又转瞬即逝。

　　莫言“伟大的老乡”、北海道“野人”

　　往前数十五年，“北海道野人”刘连仁曾经是个热名字，时常作为“反法西斯战士”在报纸上亮相。莫言称呼他“我那伟大的高密老乡”，并把他写进了《丰乳肥臀》里，化为角色“鸟儿韩”。

　　鸟儿韩捕鸟为生，不幸被日军掳去北海道做了劳工，不堪残暴奴役，逃跑成功后又没法回国，躲在深山里穴居了十五年。这些情节，基本上就是刘连仁本人的经历。

　　1944年，31岁的刘连仁被押解在日本人的枪口下，先到青岛，再被塞进货船最下层，呕吐六日，换上火车，和八百多名同胞一起，被运到雨龙郡的明治矿业公司，开始了井下钻煤的劳工岁月。当时的劳工，不是累死病死，就是被日本人打死，刘连仁多次逃跑，终于成功。

　　他怀着走回东北的奢望，沿着火车道一直往北走，走到尽头却发现四围全是海，还是没法回国，只好躲进深山老林。白天在洞里睡觉，晚上到山下人家的田地里，找点儿东西吃。

　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，直到1958年，在北海道当别町的深山里，刘连仁被当地猎户裦田清治发现了。刘连仁担心的被送回矿场的事情没有发生，反而在被治疗后送回了中国。

　　这件事曾在日本和中国两国引起震动。从回国起，刘连仁就成了香饽饽，他后来一辈子做了1600多场演讲，讲述自己在日本的经历——那些经历后来被演绎地神乎其神，深山吓跑熊、徒手斗恶狼什么的，但基本事实还可辨认。当年莫言为了写小说，曾经骑着自行车，跋涉100里地去拜访自己这位老乡，听他讲故事。

　　1990年代，刘连仁在裦田清治的邀请下曾回过三次北海道。一些日本律师组织也在此时介入，帮助刘连仁和日本政府打官司。也正因此，刘连仁成了侵华劳工案法律维权第一人。

　　莫言后来也去拜访过裦田清治——甚至他之所以会去北海道，就是因为刘连仁。裦田清治那时候已经88岁了，有些事情倒还记得清楚：刘连仁和他最初的交谈，用的是俩人都只懂点儿皮毛的俄语；刘连仁的洞里虽然有小饭锅，但条件根本不可能生火——所以当时，刘连仁的确是生吃粮食、茹毛饮血好多年。

　　现在，当别町的当地人，给刘连仁立了一座碑，当年发现他的山洞，也还有迹可循。也算是北海道一处特别的景观吧。

刘连仁

　　“不存在”的少数民族

　　“神威”这个词动漫迷可太熟了。《火影忍者》里，宇智波带土的写轮眼所独有的瞳术就叫“神威”；《银魂》里，宇宙海盗“春雨”第七师团团长就叫“神威”；更别提日本动漫里曾经一水的《神威传》、《神威号列车》、《神威之剑》。

　　所有这些“神威”，其实来源都只有一个：借鉴自北海道原住民阿伊努人语中对“神”的称谓。

　　阿伊努人也叫作爱努人，长相与日本和族相去甚多，他们皮肤较黑，毛发略卷，成年男子都有着一把红胡子。以前的学者认为他们来自欧洲，近年DNA检测却证明他们和欧洲人毫无关系。

　　阿伊努人在历史上很不受和人待见。13、14世纪的时候，阿伊努民族一度发展得很好，往南发展的时候，触动到日本和人的地盘。此后两方就不断交战，可惜阿伊努人始终没怎么赢过。

　　18世纪末，德川幕府仗着自己的强盛，直接派官员去同化阿伊努人，要求他们剃须、洁发、穿和服、学日语、用日本名，不允许他们再进行阿伊努式的宗教祭祀。

　　到了明治时代，北海道地区（当时称“虾夷地”）正式被划入日本行政范围，并更名“北海道”。为了鼓励日本人到北海道拓土，阿伊努人的土地都强制没收，重新分配给新迁入的日本移民。在此期间，阿伊努人虽然被自动赋予了日本人的身份，但却依然被延续着幕府时代的“同化”待遇，阿伊努人并不被认为是少数民族，而是“旧土人”——只不过是以前生活在这块地方上的人而已。

　　宣野茂算是日本最著名的阿伊努人之一。他在1994年8月，当选日本参议员，成为第一个进入日本国会的阿伊努人议员。为阿伊努人的权利，在议会里没少费口舌。

　　2006年，因为肺炎，宣野茂病逝于札幌市的一所医院。好在最近一次修宪时，日本人终于把“保护阿伊努人”写进了宪法。

阿伊努人

　　五稜郭：和美国割不断的干系

　　同样作为奇怪的五角形建筑，五角大楼可能比北海道最著名的历史遗迹之一五稜郭有名，五稜郭却比五角大楼早了近一百年。

　　作为日本第一个西洋式建筑，五稜郭可谓兴建也因美国，摧毁也因美国。

　　1853年，美国海军准将佩里率着四艘被涂成黑色的军舰来航，舰上载炮63门，日本人只能在这些炮口下跟美国人签订了“神奈川条约”。这份条约对北海道影响很大，从此他们不得不开放箱馆港口。

　　港口开放，对国防是个大问题，德川幕府的征夷大将军，赶紧找来了研究西洋文化的学者武田斐三郎，设计了五棱郭。五棱郭试图用欧洲棱堡要塞的样式，来抵御欧美人的坚船利炮。前后建了八年，1866年完工。

五稜郭

　　不过这座可怜的建筑，建成后不到两、三年，就毁于战火——还是和美国有关。

　　1865年，幕府将军德川家茂派遣大臣小野友五郎去美国采购军舰。4年之后，这艘由7门大炮构成的铁甲舰“东”，由乔治•布朗中校押送运往日本。不曾想，回国时，德川幕府已经倒台，这艘军舰到了明治天皇手中。随后箱馆战争爆发，这艘来自美国、火力强劲的先进军舰，轻而易举地摧毁了五稜郭要塞。

　　土方岁三，是到了函馆不得不提的名字。他是新选组副组长，是末代武士的代表人物。

　　土方岁三很早就割掉发髻，脱掉和服，换上了洋装长靴，但他骨子里依然恪守武士道精神。

　　1868年，明治天皇刚即位，就发布了王政复古大号令，废除幕府，要求幕府将军德川庆喜辞官纳地。德川庆喜不甘灭亡，发起了戊辰战争。

　　作为亲幕府派，新选组也加入了战争。幕府军在战争中节节败退，新选组组长近藤勇在战争中投降后惨被斩首。德川庆喜无奈与政府军达成协议，江户无血开城。统治日本260多年的德川幕府名实俱亡。

　　但土方并不接受失败，他投靠了幕府的海军副总裁槺疚溲铮吹搅吮焙５馈Ｕ剂毂焙５乐螅粞Ш衫嫉臉本武扬以五稜郭为基地，成立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，虾夷共和国。

　　箱馆战争，五稜郭要塞被毁。

　　土方岁三早就预料到失败的结局，所以他专门到写真馆拍了一张照片。

　　人们将土方岁三成为最后的武士。对于主人忠义，被认为是武士最重要的品格。土方岁三是贯彻了这种美德的人。所以现在的年轻人激赏他的所作所为。

　　手握武士刀的土方，最终还是死在了政府军的枪下。也有历史记载，土方死于背后发来的冷枪。

　　1869年，土方岁三战死在函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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